连体婴的报复

发表时间:2017/05/22 00:00:00  浏览次数:1582  

1.噩梦

美树走完最后一节台阶,一阵刺骨得寒冷袭来,抬头,刚才还一望无际的蓝天竟然已是阴云密布,浓厚的黑云间隐隐透出刺眼得闪光和巨大得轰鸣声。

“什么鬼天气,变化无常。”美树喃喃自语,回头,本想再看看身后的医院,可不知怎么,就像起雾一般,身后的医院一片模糊,隐隐约约只有轮廓,揉揉眼睛依然无济于事,再看看周围,所有景物都只剩隐隐约约的轮廓,“奇怪,怎么回事?”美树有些惊慌。

“快跑!美树快跑!不要回头!”一阵尖叫从已经变得模糊的医院深处传出,像尖利的指甲划过玻璃,刺耳揪心。美树一怔,声音很熟悉,猛地瞪大眼睛,这不是半月前过世的母亲么?

“妈!妈!”美树边叫边往医院里冲,还没接近,一股看不见的巨大力量将她推倒在台阶下面。

“快跑!快跑!不要回头!”母亲的声音满是急切和惊恐。

犹豫片刻,美树终于跑了起来,她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能跑地这么快,像飞一样,过了好一会,母亲的声音依然在耳边,没有变小,反而更加凄厉了,“快跑啊!快跑啊!快跑啊!”

“我一直在跑……”美树忍不住大声呼喊,还没说完,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还在医院门前!原来一直在原地踏步!奋力向前冲,却纹丝不动,心中的恐惧更深了。

突然,医院黑漆漆的门中,一个身影显现出来,长发飘飘,是个女子,一顶大大的白色帽子遮住面容,看不出年龄,白帽女子伸出满是腐肉的右手指着美树,喉咙深处发出骨头断裂般地声音,“还我帽子!还我的红帽子!”美树吓地坐到地上。

“还我的帽子!还我的红帽子!”白帽女子一步步挪来,美树想跑,腿却软地站也站不起。“我……我没拿你的帽子!”不知哪来的勇气,美树大声喊道。

一听这话,白帽女子的声音更刺耳了,“还我的帽子!还我的红帽子!就是你拿的!”

“我……”突然,美树觉得头上暖暖的,像被什么包裹住一样,拿下一看,竟然真是一顶帽子,血一样的鲜红色。

“还我的帽子!还我的红帽子!你这个小偷!”白帽女子更接近了,美树看清了,白帽下竟然是一张血肉模糊的脸。

“快跑!快跑!快跑!”母亲的喊声也更大更惨烈。

美树惊叫一声睁开眼睛,楞了好半天才明白自己是做梦,额头湿漉漉的,一摸,一把汗水。窗帘的缝隙处透出些许亮光,应该已经天亮了,想想刚才的梦,依然心有余悸。头顶有些疼,一摸,竟是那个小小的肉疤,平常什么感觉也没有,可今天却有些疼,真是奇怪,旁边的柜子上,黑白相片中的母亲淡淡地笑着,就像从来没离开过自己一样。可不知为什么,今天却感觉相片中的那双眼睛中满是深深地绝望。

2.诅咒开始

“还是没有精神么?节哀顺变吧,看开些,像我一样能吃能喝多好。”午饭的时候,男友张协勇看着美树依然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忍不住开导。

美树勉强笑了笑,又低头拨拉着碗中的米粒。

“看你说的什么话!”美树的闺蜜卓媛一听来气了,“还像你一样能吃能喝,看你那没心没肺的样,要是你母亲也不在了,你还能吃得下?”

“嘿嘿,嘿嘿,我这不也是为了让美树保重身体么。”张协勇摸着脑袋不好意思地笑笑。

“行了行了,别吵了,其实对于母亲的去世我并没有那么伤心,母亲操劳了一辈子,现在长眠也算是一种解脱,只是……”美树微微皱起眉头。

“怎么?”卓媛和张协勇异口同声问到。

犹豫下,美树慢慢地将昨晚的梦完完整整说了一遍,就像再次经历一般,身上一阵阵发冷。

“哈,一定是你最近经历的事太多,才会做这种噩梦,再说,只是个梦而已,不用那么在意吧。”张协勇率先打破沉默。

卓媛点点头表示赞同。

“真的是这样么?”美树若有所思地转动手中的筷子,“其实母亲去世的时候发生过一件事,当时并没有在意,可昨晚做了那个梦后,突然发现一切并不是那么简单。”

卓媛和张协勇屏住呼吸。

“那是母亲去世的那个下午。”美树缓缓说到,“你们也知道,我母亲因为长期忍受癌症的折磨,神智已经有些不清了,那个下午,母亲突然变得正常,说话办事都和常人一样,当时我还以为奇迹发生了,兴奋得不得了。母亲看看我,眼中是复杂的情感,随后让除了我以外的人全部站在门外,又让我将门锁好。我照做了,等回头时,却发现母亲直挺挺地跪在我身后,咚咚得不停给我磕头。我吓傻了,以为母亲又犯病了,手忙脚乱了好半天才将母亲扶起,却发现母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地不停说对不起我,我当时一头雾水,实在不知道母亲在说什么,问她,她却只是不停地说对不起我,最后,她说了一句,诅咒就要开始了,请不要恨我,然后,她就去了。”美树说到这有些哽咽。

张协勇抽出纸巾温柔地给她擦擦眼睛,“没事了,没事了。”

美树感激地看看张协勇,顿了顿,继续说到,“然后就是丧礼等一些琐事,那几天忙的我也没时间想事情,等后来几天安静了,我就又想起母亲去世前的反常,因为我从小失去父亲,所以我想可能是母亲觉得从小没让我享受到父爱所以内疚,现在又自觉时日无多,觉得我以后会吃苦,所以反常。可是自从母亲去世后,我做什么事都不顺,好几次都遇到危险,真的就像是诅咒开始了一样。而且,昨晚那个梦后,我更不安了。”

“哈哈,肯定是你想多了。”一阵沉默后,张协勇突然大笑,“而且,我已经知道那个红帽子的意义了,嘿嘿。”还没说完手机响了,接起,“啊,对,现在么?恩恩,没问题,我马上就到,好,再见。”放下电话,张协勇边收拾东西边眉飞色舞地说,“我兼职的那个老板说现在很忙,让过去帮帮,三倍工资,三倍呢,你好好吃,不要多想了,等我回来。”说完连蹦带跳地跑了。

“哎,哎,你给我回来!还没给我说红帽子的意义呢!”美树大声喊。

“回来再给你说,放心,我会帮你达成愿望的。”张协勇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愿望?什么愿望?”美树一脸迷茫。

“神经兮兮的,真想不通你到底看上他哪点了。”卓媛不解撇撇嘴。

“也许就是因为他神经兮兮的吧。”美树轻声笑笑。

“好了好了,不和你说了,我也要去上课了,不过说真的,你肯定是想多了,赶紧吃些东西,保重好身体。”说完,卓媛也离去了。

美树看看窗外,晴空碧日,是个出游的好天气,却不知为什么,心里一阵阵发冷,到底诅咒开始是什么意思?

3.红帽子

张协勇从快餐店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看看表,还有五分钟十点,活动活动身体,一天的工作让人腰酸背痛,真想赶紧倒在床上舒舒服服睡一觉,但现在还不行,还有一件事必须完成,点点手中那叠薄薄的钞票,这是整整半个月兼职的工资,终于可以买下那顶帽子了。

一个月前,张协勇和美树逛街时无意间看中一顶帽子,鲜艳的大红色,款式新颖,美树试了试,简直就像是给其量身定做的,当时美树爱不释手,但看了看价格后,还是放下了,“走吧,一顶帽子而已,太奢侈了。”虽然这样说,但离去时张协勇还是看到了美树留恋的目光,于是张协勇下定决心要给美树买那顶帽子,作为一个月后她的生日礼物送给她,于是利用空闲时间在这家快餐店兼职,终于在美树生日前一天拿到工资。现在就要去买下那顶帽子,张协勇肯定美树一定是太喜欢那顶帽子了,所以做梦都能梦见。

小跑着来到精品店,很幸运,灯还亮着,推门进去,一个戴着白色线绒帽子的女孩坐在那,长发飘飘,面容清秀,一个月前老板可还是个男的,看来女子是其女友。

“请问需要什么?”女孩微笑着问,像一朵出水芙蓉。

略微环视,一眼就认出那顶红帽子,“那个,就是那顶帽子!”张协勇激动地像发现新大陆。

“这顶红色的帽子?”

“对对,就是那顶!”

“你真有眼光,我也觉得这顶帽子超好看。”女孩轻巧的将帽子拿下,递给张协勇。

张协勇拿在手里,看看颜色,大小,款式,和上次的一模一样,没错,“就这顶了。”

付账时,女孩微笑着问,“一定是送女朋友吧,看你高兴地样。”

张协勇嘿嘿一笑,“这是明天送女友的生日礼物。”随后便将这件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女孩饶有兴致地听完,末了,插了一句,“看来你女友真的很喜欢这顶红帽子。”

“是啊,做梦都想要。”

“呵呵,其实你女友从小就喜欢红帽子呢,我可是知道的。”女孩依然微笑着说。

“什么?”张协勇一脸茫然。

“假如给你一顶帽子的话,你喜欢什么颜色?”女孩神秘笑笑。

“我?应该也是红色吧,不过,我怎么听你说的意思是你认识美树?”

“那我也就送你一顶红帽子吧。”女孩笑地更古怪了。

“恩?”……

4.白帽子

夕阳早早收尽它的光芒,像个顽皮的孩子一样,躲在山的后面,于是夜幕便降临了。冬天的夜晚就是这样,黑的特别早。

卓媛下了课,顺便吃了点东西,正准备往宿舍走,突然,一个声音在身后叫她,“美女,看看帽子么?”

回头,是一个带着白色线绒帽子的女孩,年龄和自己差不多大,正蹲在路边,面前是一块花布,上面放着各种各样好看的帽子,“恩,帽子确实挺好看的。”

“买一顶帽子吧,你带上一定很好看。”女孩笑地很甜。

“我有好几顶呢,先看看。”卓媛说着,蹲下拿起一顶白色的帽子,毛茸茸的,看着非常暖和可爱。其实刚才回头的时候就看中这顶帽子了,不知为什么,打心眼喜欢,拿到手里更是爱不释手,美树一定喜欢,卓媛想。

“美女,你喜欢这顶白帽子么?”女孩笑着问。

卓媛点点头,“是呀,其实我是想当生日礼物送人的,她和你一般大,戴上后肯定和你一样漂亮。”

女孩笑地更甜了,“谢谢夸奖,其实我并不喜欢带帽子,尤其是白帽子。”

卓媛一愣,“啊?”

“其实我还知道你是想把这顶帽子送给美树作为生日礼物呢?”

卓媛惊讶的张大嘴巴,“你认识美树?”

“那当然,而且很熟。”女孩古怪地笑笑,“让我告诉你个秘密吧……”

5.17年前的信

张协勇和卓媛的尸体是第二天在教学楼门口被发现的,面目憎狞,死状恐怖,尤其是两人的头顶,张协勇的头皮被一层层的剥开,满是干涸的血痕,卓媛的则是缺失了头盖骨,露出白乎乎的大脑,两人就像是一个戴着红帽子,一个戴着白帽子,美树愣愣的看了好一会,晕倒了。

醒来的时候,美树发现自己躺在宿舍,狠狠捏捏自己,很疼,原来一切都不是梦,男友和好友确实都已经死了,而且死状诡异,想到梦中的红帽子和白帽子,似乎明白点什么了,美树打了个寒颤。又突然想起母亲临死前所说的诅咒,难道这就是诅咒?还是,这只是诅咒的开始?美树不敢想了。

叮咚——门铃突然响了,美树吓了一跳,“谁!”

没人回答,门铃却叮咚叮咚地响个不停。犹豫了好久,美树拿着一根晾衣服的木杆颤抖地下了床,“别……别急,马上就来。”明显听得出自己声音中的恐惧。砰,深吸一口气猛地将门一开,顺势将手中的木杆狠狠地戳出去,一个踉跄,大惊,门外竟然没人!左右一看,确实没有一个身影,只有幽暗的路灯在夜晚闪着诡异的光。低头,脚底下是一封信,捡起,封皮已经氧化发黄,看样子有些年头了。“谁这么无聊?”美树以为是谁在开玩笑,嘟囔一句,拆开,没看几眼,美树惊恐地瞪大眼睛,这是一封十七年前的信。

我亲爱的美树,我最爱的乖女儿:

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应该是17岁生日的这一夜,而我,应该已经死去了。

这是我在你满一百天的时候写下的,为了给十七岁时的你,请原谅我不能陪在你身边度过这个特殊的日子,但我还是祝福你,我最亲爱的女儿,请让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因为无论怎样,我都是最爱你的。虽然我不得不做出那个艰难的选择,虽然最终诅咒还是会降临到你的身上,可是,我实在是没有一丝办法,假如能行的话,我宁愿我去承受所有的罪过,而不是看着你痛苦……

现在,我告诉你事情的一切,以及诅咒的真相:你曾经有个双胞胎姐妹,名叫美森,我还清清楚楚记得你们出生的一切。那天,当医生把你们抱到我和你父亲面前时,我们都惊呆了,你们是双胞胎,却是头顶相连的连体婴儿!医生告诉我们,你们两个是连体婴儿,必须现在做出决断,也就是你们两个只能保住一个。你知道么,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哪一个都是我的孩子,放弃哪一个都是在我心头剜肉,但是我只能做出选择。签完手术同意书的那天我像死了一样,于是,美树,你活了下来,你的姐姐却死去了,这也就是你头上疤痕的来历。我本来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可是,这只是噩梦的开始。你的姐姐并没有死,不,应该说是她变成了鬼,每天折磨我们,你的父亲不堪忍受自杀了,而我,为了照顾你,被迫签下一个协议,也就是这个诅咒,你会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活到十七岁,然后在十七岁生日的午夜十二点,你的姐姐会接替你活下去。我不能不签,不然我和你都会立刻死去,我不怕死,但是我想让你活着,好好的活着……

女儿,我对不起你,可是,我也没办法,请你原谅我,请你原谅我……

美树惊呆了,原来母亲临死前所说的诅咒是这个意思!难怪母亲说对不住自己,一切都明白了!突然一个恐怖的场景浮现在脑海:两个头部相连的婴儿哭叫着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刀光一闪,一个婴儿头被切掉一半,露出白乎乎的大脑,像带着一顶白帽子,哭叫两下,身体渐渐冰冷了。而另一个依然哭叫着,头顶是一半他人的头皮,鲜血淋漓,像带着一顶红帽子,却活了下来,就是美树!

6.把红帽子还给我

“看来你已经知道真相了,怎么样,是不是很不公平?”一个甜美的声音在美树身后响起,回头,是一个戴着白色线绒帽子的女孩,仔细看看,两人真有些相像,正是美森。

“你!你……是人是鬼?”美树大惊。

“当然是鬼了,不过,马上就不是了!”美森笑地很邪恶。

美树猛然想起母亲信中所写美森将会在午夜十二点的时候接替自己活下去,难道……“我们不是姐妹么?”美树惊叫。

“哼哼,姐妹?那当初为什么要牺牲我!我也想活啊!”因为愤怒美森的脸变得扭曲。

“那为什么要杀掉我的朋友?”

“因为我要接替你活下去啊,怎么能让人分辨出你已经不是你了?”美森不耐烦地回答,“好了。把我的红帽子还给我吧,你戴的够久了。”

“不……不要。”美树大声尖叫,随后头部一阵剧痛,什么也不知道了。

7.五年后

五年后的一个阳光明媚下午,市妇幼保健医院,一名女子正满头大汗地躺在产房里,因为剧痛脸色惨白。女子正是占据了美树身体的美森,五年中,美森读完了大学,毕业后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并且和心爱的男人了结婚,现在正在生子。

“呼气,吸气,好好,用力,慢点,好,继续加油!”医生从容不迫地指挥着。

猛的,一阵撕心裂肺疼痛,随后响起婴儿地啼哭,美森长出一口气,一种按耐不住的喜悦,“让……让我看看孩子。”还没说完,美森发现医生竟是一脸凝重。“怎……怎么了?”美森有些不安。

犹豫下,医生将孩子抱于美森面前,是双胞胎,但却是连体婴儿,连接处刚好是头顶,两个孩子正蜷缩着哇哇地哭泣,美森惊呆了。

“哎,这种情况很少见,但……只能保住一个,让谁活下来,你好好考虑下。”医生重重地叹口气,一字一句说到。“时间不多,请尽快做出选择。”随后医生开门离去。

闭门地瞬间,两个孩子突然不哭了,望着美森,一脸诡异的笑容,张张小嘴,“妈妈,我要红帽子,不要白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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